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含情仙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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含情仙蕊

在隔絕了外界,與世無爭的神魔埋骨地中,一處不與外人所知的秘境之中,無數卵石壁壘堆積的窮山上,舉目四望,周圍只有雪白堅冷的山石。

在這窮山山頂,生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樹。

在焚寂宗和望天宗覆滅後,馴養神鳥,栽種靈木的方法也自此失傳。

從那之後,凡間神鳥絕跡,靈木枯萎。

這是整個世上,除了昆侖山之巔外,靈界僅存的最後一棵梧桐樹。

枝繁葉茂,碩果累累的梧桐樹下,籠罩在煙紫色光暈中的含情仙蕊悄然綻放。

它柔軟美麗的花瓣上光輝流轉生輝,有用劍鋒刻出,鮮血寫就的長長字跡,龍飛鳳舞,行雲流水。

寫不清纏綿繾綣,述不盡脈脈情意。

它在此地,哼唱著同一首歌。

春夏秋冬,日升日落。

“她什麽時候才會來到這裏呢?”含情仙蕊輕唱著這首重覆了上千年的歌謠,伸展著自己柔軟的腰肢,望向旁邊梧桐樹下壘砌的小小墳包,語氣裏透露出期待和溫柔,“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了。”

沒有任何人會回應它。

過去的一千多年裏,它也從沒有聽到過任何回應。

這小小的墳包在此地,陪伴了它一千多年。自從那只總是心事重重的朱眼白鶴離開之後,聒噪活潑的青鳥很快就在此地耗盡了陽壽,郁郁而終。

“我只剩下了最後一枚梧桐果了,”青鳥在臨終前,愁眉不展地看著自己爪子裏剩下的唯一一枚梧桐果,“唉,早知道進來前,真該多帶一些的。”

青鳥將這枚梧桐果小心翼翼地埋在了這片貧瘠荒涼,寸草不生的山石上,埋在了含情仙蕊的旁邊,對旁邊正在哼唱著歌謠的它說道:“也不知道這枚果子能不能生根發芽,開花結果。如果它長出來了,朱眼白鶴回來了,就能有的吃了。我壽命要盡了,只能讓朱眼白鶴替我完成任務了。”

它知道含情仙蕊不會回應,它終日裏,只會唱著那一首被寫在它的花瓣上,重覆了無數次的歌謠。

青鳥死前的最後一句話,是盯著那枚被它埋進山石下,冒著被浪費的風險種下的最後一枚梧桐果,滿臉不舍地嘆氣道:“我好想吃梧桐果呀!”

含情仙蕊看著它躺進了那小小的墳包。

在這貧瘠的山石,荒蕪的秘境中,當旁邊的石縫中生出第一片嫩芽的時候,它才後知後覺地明白,青鳥已經不在了。

這片秘境重歸於寂靜,它再次陷入了早已經習以為常的孤獨,翹首以待,心懷期待。

它在此地等候,等候那個也許永遠不會來,也許下一刻就會到來的人。

到時候,要再將自己早已銘記於心,日夜反覆練習的歌謠,完整地唱於她聽。

在這一觸即發的戰場上,十六城浮在高空,看見元淺月擋在玉臨淵面前那坦然無畏的身影,越發覺得火冒三丈。

往日裏她華麗珍貴,從不離身的金縷衣,此刻披在元淺月纖秾合度,體態風流的身軀上,卻怎麽看怎麽刺眼,簡直就能從她的眼睛戳進她的心窩子裏去。

心中莫名的恨意和憤怒猶如鋪天蓋地的海嘯,幾乎淹沒了她的理智。

更奇怪的是,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突如其來,莫名其妙的情緒。

十六城幾乎是耐著性子,嘴角冷笑,一字一頓地發出了最後通牒:“我再同你說最後一遍,把那個孩子交給我,我就放她們一條生路。”

她纖纖玉指,一一點過空中飛著的彩鳳和它背後的青長時,朝霞織,再指了指玉臨淵和牤夙:“她一條命,換五條命,怎麽,還不夠劃算嗎?”

元淺月站在最前方,仰頭看她,聽聞這話,臉上浮現不可理喻的神情:“十六城,你要在我面前殘殺無辜,還要問我劃不劃算嗎?”

妖魔自行其是,魔域的事情她管不了,但她怎麽可能在十六城要動手殺死靈界的無辜者時而無動於衷。

十六城一時間也忘了這茬,習慣性地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同族對待。聽到她這樣說,她心中越發不痛快,恍然大悟似得說道:“我怎麽忘了,你是守護蒼生的劍尊閣下,瞧我這記性,怎麽把你和我們妖魔混淆為一體了?”

她話裏有話,夾槍帶棒,悻悻然地說道:“不過這也不能怪我,誰讓你身為靈界仙師,卻跟她們這些魔主走的這樣近,哎呀,一時間忘了你的身份,你不會生氣吧?”

她在這裏自顧自地陰陽怪氣,元淺月聽得額角青筋隱隱,卻又苦於十六城那駭人的力量,擔心惹急了她,讓她將氣撒在其他幾個人身上,反倒適得其反,一時間心中焦慮,也不能輕舉妄動。

玉臨淵忽然走到了元淺月的身邊,柔聲道:“師尊,不用再與她多言,讓我來與她說。”

元淺月滿心疑惑,但還是點了點頭。

玉臨淵一只手托抱著沈睡著的凰女,仰起頭,朝著十六城說道:“十六城,凰女的力量已經不在她身上了。”

彩鳳這時候才看見凰女身上已經褪色的七彩羽衣,那黯淡無光的灰黑色羽衣覆蓋凰女的身上,它立刻僵直原地,瞳孔放大,心神動蕩,身子忍不住哆嗦著。

作為照顧著凰女的大長老,它自然知道如今凰女這身黯淡無光的灰黑色羽毛到底是代表了什麽。

七彩羽衣就是鳳凰的力量來源,如今羽衣黯淡無光,變得如鴉羽般漆黑黯淡,代表著凰女的力量也徹底消失不在。

十六城瞇起眼睛:“你什麽意思?”

玉臨淵指了指那道被打開的通道,旋渦狀湧動著的水漾波紋粼粼發光,她看向十六城,胸有成竹地說道:“凰女的力量被我用九霄抽幹了,現在正作為打開神魔埋骨地的鑰匙使用著。你想要得到凰女的力量,就進去神魔埋骨地,摧毀裏面最核心的飛升法陣。只要神魔埋骨地被關上,凰女的力量立刻就可以歸位。”

她將凰女身上最外層的灰黑色羽衣褪下來,沒有一丁點猶豫,將它毫無留戀地扔給十六城:“你也應該知道,凰女的力量就在她的七彩羽衣上面。你拿到這件羽衣,到時候,歸源本體的力量就會直接進入你的身體,為你所用。”

凰女是用七彩羽衣抵擋住了十六城的攻擊,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事實。

而沒有失去力量的凰女,是不可能褪得下七彩羽衣的。

十六城接住了這件被她拋來的羽衣,她拎著這件羽衣,目光陰晴不定,似乎在琢磨著她話語中的真實性:“關上那個飛升法陣,對你而言,是有很大的好處吧?”

玉臨淵毫不避諱,直勾勾地和十六城對視,她微微偏頭,臉上是與虎謀皮的瘋狂和從容不迫的沈穩:“是的,這對我很重要。你放心,我不會背後對你下手,因為我們都要跟著你,一起進入神魔埋骨地。而我們能不能活著出來,也全靠你了。”

她這樣坦然相告,直截了當地和十六城做交易,反倒讓十六城生不出來任何反感之意。

妖魔之間的勾結和鬥爭,從來都是殘忍,血腥,幹凈利落。光從這一點上,十六城倒是欣賞她這毫不拖泥帶水的狠勁。

她真是比一個妖魔,還更要了解妖魔的習性。

“還幫你省了消化力量的時間,節約了這三年五載,是不是很劃算?”玉臨淵游刃有餘地和她稱述利弊,每句話都切中了她的要害,提出的每一點,都不容她拒絕。

含情仙蕊以前在文中基本沒有出現過。

睡覺睡覺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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